江小白

【忘羡】黄粱一梦

*从莫家庄起就是梦而已

*奇怪一点的原著向【狗头保命】

*憋住，憋住想打我的念头

*he肯定哒，一发完

*ooc预警，新人上路

秋晨的云深不知处，山林空旷，薄雾微凉，窗外蒙蒙一片。

蓝忘机醒来，感觉怀里抱着的魏无羡也动了动，低头一看，恋人正睡眼朦胧地看着自己，乌发铺散，缠绕在自己指尖。

“唔……二哥哥，早啊。”魏无羡脑袋在蓝忘机臂弯里蹭了蹭，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蓝忘机抚了抚怀中人软软的头发，又吻吻他的眉心，眼神柔如春水。“早。”

本来已经到了起床的时辰，但不知为何，今天蓝忘机还想再抱着魏无羡睡一会儿。

思考了半晌，他稍稍调整了姿势，让魏无羡刚好枕在臂弯里，另一只手则揽着魏无羡的背。

看着怀中人睡颜安稳，蓝忘机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额。此时的宁静，幸福得有些不真实。蓝忘机不禁回想起那十三年的事情。

其实自从魏无羡归来，蓝忘机就再也没回想过那十三年间的孤独等待，因为只要和他在一起，满心满眼都是他，每时每刻都在念他，每分每秒都只想静静地看着他。

那十三年太苦了，但幸好，他回来了。只要他在身边，温氏烙印也罢，三十三道戒鞭痕也罢，他都不在乎，以后，他会好好珍惜。

想到这，蓝忘机轻轻抬手，拇指摩挲着魏无羡白皙的脸颊。

“二哥哥……”魏无羡突然捉住了蓝忘机抚脸的手，“这么喜欢我呀？”

蓝忘机轻笑一声：“嗯，喜欢。”

魏无羡睁开眼和蓝忘机对视，眼神亮晶晶的。“我也最喜欢二哥哥了。”

说罢，魏无羡翻身趴在蓝忘机身上，手指不安分地在蓝忘机胸前挠动。“二哥哥，含光君，这么清早的，就对人家表白呀？”

蓝忘机被魏无羡撩得火直冒，伸手抓住魏无羡的两只手腕。“别闹。”

“好哥哥，又要用抹额绑人家呀？”魏无羡压根不觉得自己是在作死。本来蓝忘机只是觉得昨晚魏无羡累了，现在不想折腾他，可是魏无羡自己要提，蓝忘机也觉得不做下去不是人，便抬手解了抹额要绑魏无羡的手。

魏无羡这时才觉得不妙，赶紧讨饶：“诶诶诶，好哥哥，好夫君，可疼疼我吧，羡羡太累了。”

话不说还好，这一声好夫君叫得蓝忘机心肝颤，闭了闭眼，动作更加迅速，手上的力气也大起来。

魏无羡连忙挣脱，从蓝忘机身上下去，却不料蓝忘机睡的位置已经是床边了，因此他直接……滚下了床。

“哎哟——”

听见魏无羡哀嚎了一声，蓝忘机连忙睁眼起身去扶魏无羡。

可是。

当蓝忘机坐起来，却发现床边没有人，没有魏无羡。

“魏婴？”

没有人回答。

又躲床下去了。

“魏婴。”

还是没有回答。

蓝忘机强压住内心的不安和焦躁，下床往床下看去，但又不敢睁眼，只是问道：“魏婴，摔疼了？出来我给你揉揉。”

依然没有回答。

蓝忘机感觉自己心跳到嗓子眼了，他缓缓睁开眼。床下没有人。

不对，这是梦。蓝忘机心想。于是他翻身上床，拉过被子盖好，合上眼，不停深呼吸想要平静下来。

这是梦，这是梦。再醒过来就好了。醒过来。醒过来。

怎么醒不过来？！快醒啊！快醒！魏婴还等着给他揉一揉呢！肯定摔疼了！快醒！

蓝忘机抓着被子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他不愿去想别的，只希望赶紧醒过来。

“忘机？怎么还未起？”

有人推开了静室的门。

有人走了进来。

是兄长。

不行，还没醒。

脚步声渐近。“忘机？”

这他妈什么梦魇！

“忘机？怎么了？”

别叫我！

蓝曦臣看着躺在床上，紧紧抓着被子，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的蓝忘机，不禁皱眉。应该是醒着的啊。于是他走上前，摇了摇蓝忘机。“忘机，怎么了？做噩梦了？”

就是他妈的噩梦！怎么还没醒！

蓝忘机突然翻身而起，吓了蓝曦臣一跳。更吓人的是他接下来看见的，蓝忘机径直拿起了避尘，拔出剑就往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痛一下，流血了就会醒了吧。

“忘机！”蓝曦臣赶忙上前夺下避尘。“究竟怎么了？！”

避尘被夺走的刹那，蓝忘机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也随之流走，摇摇晃晃，咚地跪在了地上。

“魏婴……”怎么血也流了，还是没醒呢……

蓝曦臣听见蓝忘机喃喃念出的名字，就知道他又做梦了。

蓝曦臣将避尘放到一边，双手扶着弟弟的双肩，轻声问道：“又梦见魏公子了？”

过了许久，蓝忘机涣散的眼神终于有了焦点，他哀哀地抬头望向蓝曦臣：“不……不是的，兄长，不是梦，他回来了……”

蓝曦臣担忧地看着自己弟弟通红的眼睛，叹了口气。

“忘机……你……你又做梦了……”

“他就躺在我身边的……”眼眶终于承不住，泪水一串串的流下。“他……他说……”

他说他喜欢我，然后，梦醒了。

蓝曦臣将弟弟揽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脊，无声地安抚着。

“泽芜君，含光君，莫家庄来信，有走尸聚集，请求前往。”室外有少年声音响起。

蓝思追和蓝景仪站在门外拱手请示。二人默默对视，今天真是奇怪了，含光君迟迟没有出静室，泽芜君进去了也没出来，还传出了疑似争斗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室内，蓝忘机听见莫家庄三字，心绪急转，他突然意识到，魏婴就是在莫家庄，由莫玄羽献舍重生归来的。

那这……梦……就是预知吧？

对，是预知没错！

欣喜重新占据了蓝忘机的心头。落入黑暗的世界，突然又射入了一束光，拯救了陷入泥潭的人。

蓝忘机又平静下来，迅速整理仪容，拿起避尘，推开门走了出去。蓝曦臣也疑惑地跟着出去。

“我与你二人同去。”要赶快见到魏婴才行。

蓝思追和蓝景仪不解地对望一眼，转瞬又高兴于可以和含光君一起夜猎，肯定能学到很多。

“兄长，我先走了。”蓝忘机转身对着蓝曦臣颔首，然后带着二人匆匆离去，只留下蓝曦臣站在原地，既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让忘机如此失态，又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恢复了要和两个小辈去夜猎。最后无奈摇了摇头，回去了寒室。

一路上，随着离莫家庄越来越近，蓝忘机的欣喜也越来越明显，主要表现在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和满含温柔与期待的眼神。

蓝景仪跟在后面戳了戳蓝思追的胳膊，满面惊悚地用下巴指了指御剑在前的含光君。蓝思追偷偷抬眼看了看蓝忘机扬起的嘴角，转头对着蓝景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最终在沉默、诡异而不失尴尬的气氛中，三人到了莫家庄。

一进了莫家庄的大门，三人就听见一个仆人惊恐地喊道：“夫人——那疯子！那疯子死了！全是血！”

蓝忘机目眦欲裂。疯子？莫玄羽？死了？他飞身上前，一把抓住那个仆人，厉声问道：“在哪？！”

那仆人突然被一个高大的人揪住衣领，畏惧地浑身颤抖，抬起的手哆哆嗦嗦地指了一个方向：“在……在房里……”

“带路！”蓝忘机感觉刚刚升起的喜悦似乎又要离自己而去，大起大落之间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强压下翻腾不稳的气息，蓝忘机跟着那仆人到了一个破旧的门前。

门敞开着，空荡又寒酸的屋子中央，一个血画就的圆环咒阵，阵中央躺着一个人，头发凌乱，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正    是“梦”里初见魏婴时他的样子。

蓝忘机站在门口，有些畏惧，不敢往前。

这人怎么还不跳起来啊。

快跳起来啊。

蓝忘机都站在这了，你还不躲？

你躲躲也好啊。

随后赶来的蓝思追和蓝景仪扶起了躺在地上的人，伸手一探鼻息和心跳，都没了。“含光君，这人已经死了多时了。”

蓝思追的话如同惊天霹雳，轰地一声在蓝忘机脑中炸开。他觉得有些手脚冰凉发软。死了？怎么会死了呢？怎么和“梦”里不一样？

站立良久，蓝忘机终于缓缓上前，盯着那吊死鬼般的脸又看了许久，然后沉默地观察起了地上的咒阵。

又是许久，蓝忘机停下了观察的目光，缓缓走出了屋子，脚步有些踉跄。

原来，画错了啊。

怎么会画错了呢。

蓝忘机想仰天大笑，可是，笑不出来，真的太痛了。

“噗——”一口鲜血喷出。

莫玄羽献舍失败了。

那我的魏婴呢？

我的羡羡呢？

我要带谁回云深不知处？

谁来跟我一起去追查碎尸案？

我喝醉了去绑谁的手？

金麟台上谁来揭穿真相？

观音庙里……还有我的魏婴吗？

他明明说他喜欢我的。

要天天和我在一起的。

没有魏婴了。

没了

再无魏婴了

再翻也没用了

好吧

  虽然在莫家庄内亲眼目睹了已经死去多时的莫玄羽的尸体，也弄明白了献舍失败的原因，但蓝忘机却还是不愿相信那与魏婴在一起的一切都只是梦境。跌跌撞撞地走出莫家庄，蓝忘机又御剑往大梵山飞去。

  眼看快到大梵山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挡住了去路。

  “蓝湛！”

  蓝忘机愣愣地看着来人，有些恍惚，分不清这是真是假，也不敢探手去触碰。

  “蓝湛，二哥哥，你没事吧？”魏无羡看着一动不动仿佛定住的蓝忘机，十分着急，他好不容易破了这幻阵进来找到蓝忘机，怎么他好像失了魂一样？

  魏无羡抓住蓝忘机的手臂，用力晃了晃。“蓝湛？蓝湛？”

  “你……”这是怎么回事？蓝忘机感觉自己在被上天耍弄，他怕他抓住了魏无羡，就发现这还是一场梦。他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一动也不敢动。魏无羡嘴角还挂着血迹，是破阵时受了伤。

  “二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快跟我走！”魏无羡顾不上那么多了，时间紧迫，先出了阵再说。

  感受到眼前人抓住自己的手带来的热度，一颗心慢慢落下，从听见莫玄羽死讯开始就如坠冰窟的身体逐渐回暖。蓝忘机反手抓住魏无羡的手，一把把他拉入怀中，抱得死死的，生怕一个松手，这人就又消失在眼前。太不踏实了，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二哥哥……”魏无羡明白，蓝忘机是怕了，他即使抱住自己，也在浑身颤栗。刚才在幻阵在，一行人眼睁睁看着蓝忘机深陷其中，看着他被幻阵迷惑，以为这是场梦，看着他拔出避尘伤害自己，看着他满怀希望赶往莫家庄又希望落空。

自从知晓了蓝忘机对自己的心意，魏无羡就知道这些年来他该过得有多苦。可是亲眼看着他痛苦流泪、伤心欲绝的样子，才明白那不是自己能体会到的，只更心疼自己的恋人，也只能赶紧想办法破阵，趁着蓝忘机还没有因为精神崩溃自绝心脉，赶快把他带出幻阵。

  “二哥哥，别怕，是我，是你的羡羡，别怕，我不是梦。”魏无羡连声安抚着蓝湛，双手轻拍着他的背。

  “真的……真的不是梦？”

  “真的真的，比真心还真。”魏无羡捧起蓝忘机的脸，在他嘴角浅浅一吻，低声说道，“你陷入幻阵了，羡羡来带你出去。”

  “幻阵？”

  “是幻阵。”魏无羡连忙道。“这是幻境，我才是真的。”

  “魏婴……”  两行清泪从眼眶流出，沿着蓝忘机的脸颊，滴落在魏无羡手上，滚烫得要将他灼伤，心如刀绞。

  “二哥哥……”魏无羡吸吸鼻子，忍住泪，“羡羡摔疼啦，快跟我回去给羡羡揉一揉吧。”

  蓝忘机愣了愣，终于踏实落地，笑意又盈满眼，冰凉的手抬起覆在魏无羡的手上。“好。”

  魏无羡拉起蓝忘机的手，就往来时的方向去。随即，被拉着的人分开魏无羡的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焦急等在阵外的蓝曦臣等人看见出现在阵中心的两个身影终于放下心来，迎上去关心两人伤势。

魏无羡摆手示意没有大碍，一行人便往云深不知处赶去。而蓝忘机攥住魏无羡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落在魏无羡身上的眼睛也再也没有移开。

End